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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船的螺旋槳聲為草原添增了幾許熱鬧,野草被不自然的風吹倒一邊,刮搔著我的蹄子。夏日的風在這片平原毫無阻礙的奔馳著,就算是正值烈日的午後,我仍能在乾燥的空氣中感受一絲涼爽。

不,那或許並非風帶來的涼爽。我思忖著,但腳步在風的催促下並沒有遲疑。

「你好,朋友,去旅行嗎?」一道略為粗獷的低沉嗓音喚住了我,只見一名同樣身材高大的牛頭人守衛望著我,年輕的眼神帶著熱情的神采。那是充滿活力到讓我羨慕的眼神。
「是的,我在找一個地方。」我回答,而聲音是如此乾澀。「那裡有遼闊的視野,以及金黃色的平原。是我在貧瘠之地裡見過最美的景色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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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對方低聲哞了起來,像是在認真思考我的問題。

「我不知道你說的地方在哪裡,但我覺得這個前哨站也很美麗。」他指著前方的彎路,手工製的風鈴在前哨站的屋簷沙沙作響,配上輕柔的微風,令人想慵懶的躺臥在木板上小憩一會兒。「雖然這裡充滿危險,但卻也有讓我喜愛的寧靜。有空時,我就會坐在風鈴下聽著它的聲音,然後哼著家鄉的歌。」

我微笑了起來,和他一起仰望前哨站的天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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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裡的確很美,但我該出發了。」我倚著法杖將身子撐起,身旁的元素鼓譟著催促我,提醒我別停下腳步。
「願風與你同行,薩滿朋友。」他似乎透過裝扮認出了我的身份,「或許你能去『黃金之路』看看,那裡說不定是你想要的地方。」

「我會的。」我起身準備出發,身旁的風旋轉著,將風鈴吹得狂亂。

「對了……你身上似乎纏滿了繃帶,這麼長的旅途不要緊嗎?」離去前,那名牛頭人守衛擔心的問著。

片刻沉默後,我不發一語的微笑著。然後繼續前進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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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過了多久,我向南方走了好一段路,四周的平原廣闊到沒有盡頭,甚至會使人失去原有的方向感,我順著風的指引繼續前進,突然見到前方有兩名獸人孩童在草原上追逐著,在發現我的身影後好奇的朝我跑來。

「是牛──牛人!」一名獸人男孩穿著單薄的短衫,睜著大眼朝我跑來。「嘿,你真高大,你來這裡做什麼──卡魯,你看,是傳說中會站的牛!」
「這個叫作牛頭人,特洛克你這個笨蛋!」另一名在後方追逐的獸人女孩也追了上來,氣喘吁吁的插著腰。「你好,我們從北方的農場來這裡探訪親戚,你呢?」

「我在找一個地方。」我回答,任汗水滑過我的嘴角。「那裡有遼闊的視野,以及金黃色的平原。是我在貧瘠之地裡見過最美的景色。」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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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似乎聽祖父提起過,但我不知道在哪個方位……」卡魯轉動她聰慧的黑眼珠子,極力想在陌生的旅人面前有所表現。「有可能在鬼霧峰,不過我聽說那裡只有一片血霧,或許是在更南邊的山脈也不一定。」
「我覺得黃金之路很漂亮啊!你看,好多草,好大的風──!」特洛克突然插了話,然後張開雙手再度衝向草原中奔馳,還一邊張開嘴讓風灌進他的喉嚨。

我微笑了起來,和他們一起朝望這片平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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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裡是我們獸人祖先們所稱呼的黃金之路,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,過去的獸人及牛頭人與各個蠻族對抗,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領地。這裡是我們先祖奮力守護的榮耀。」卡魯認真的說著,她的眼神中淌流著戰士的血液與家族的根,使我打從心底敬佩起這個孩子。

我與卡魯躺在草地上,此時正值日落時分,太陽在山脈的一頭靜靜垂掛著,期待夜幕的降臨。我們坐在地上迎著晚風,除了呼嘯的風聲與特洛克在地上打滾的呼喊,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美好。

「這裡的確很美,但我該出發了。」過了一會兒,我倚著法杖將身子撐起,若不是身後元素不停的低語,或許我也會捨不得離開這片土地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回家後我會告訴父親,我認識了一個很棒的朋友。」她爬起身子,拍去身上的乾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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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雷光‧巨蹄。很高興認識你們。」我答著,在風元素的推動下前進。

「我也是!」卡魯和特洛克站在一起朝我揮手,「還有,巨蹄,你的衣服都濕透了,不要緊嗎──?」卡魯在遠處大喊著。

一愣,我朝背後摸去,腥臭的血味立刻順著指尖散開。

片刻沉默後,我不發一語的微笑著。繼續前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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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又是寂靜而漫長的時間過去,我開始感覺自己不支的體力與虛弱的吐息。但我仍試圖振奮著精神,在嘴中哼著零散的音符,並回憶著我過往的一切歷程,謹慎而嚴肅的審視這一生所遇見的一切。

突然風元素急躁的催促著我,將我指引到離前方不遠的山路上,懷念的景色讓我立刻打起精神,而胸口因興奮和期待,劇烈的跳動著。我找到了,我知道我找到了─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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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元素們的幫助下,我順利的登上這座山脈的頂端──這片高原的風比地上來得強烈,而我身旁的元素之力也因喜悅而躍動著,我大口喘著氣,佇著法杖坐了下來,胸口一陣溢滿的感動。

太陽正好埋入遠方的山脈之間,遼闊無邊的天際被粉紫的晚霞取代,我聽見元素的低鳴形成了古老而莊嚴的調子,與那自山隙間射入的最後一抹夕陽相映成曲,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晚禱,連綠洲的樹林都虔誠的彎下腰來。

我閉眼聆聽著這首來自世界的歌聲,一抹淚水自眼角滑落下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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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久沒見到你踏上這片土地。」一道溫和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,我驚訝的往後一看,是一名全身覆滿黑色鬃毛的女牛頭人,我的族人。「你不認識我,但我可以預見你來訪的目的,你似乎很平靜。」

我並不認識她,但這名牛頭人竟帶給我溫暖而安心的感覺,我微笑起來,望著這片平原的遠方。

「自從我第一次上來這片高原之後,我的內心就已經找到最終的歸屬了。我知道如果當哪天我真的死去,我會希望是在這裡。」我緩緩垂下頭,額上的冷汗因傷口的痛楚而滾滾滑落,我感覺自己的傷口因毒液而發出惡臭,失去了持續的治療,我的血肉與臟器被毒液不留情的侵蝕著。

「抱歉,你的命運應該在此終結,我無法阻止,但我知道這些元素將會帶領你脫離肉身的苦痛。」身後的牛頭人持著和我相似的木杖,我頓時明白了她的身份。


「謝謝妳,先知……我的離去對這世界而言微不足道,縱使會有人為我的死而落淚,但最後我也只是他們人生中的片段而已。」我平靜的說著,也好,至少在這最後的時光,還有人能聽見我這一番話。「不過正因為像我們這樣的存在,才能完整這個世界……」

最後我閉上眼,呼吸逐漸成為陌生的技巧──我的肺部深而快速的擴張,然後又緩暫的停頓下來,然後像是在與死亡做最後的搏鬥,再次擴張起來,不死心的捕捉每一分氧氣。

感受這樣變化的我既沒有懼怕、沒有喜悅、也沒有哀傷。只是靜靜等著身體的細胞逐漸崩解,而痛楚卻漸漸與我的意識分離。我知道自己仍存在著,可能最後會化為風的尾巴,或是土地的根,或者是營火中燃燒的最後一絲火苗……甚至是世界上的任何一部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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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終於到來,而我也閉上了眼。
法杖中蘊藏的元素之力開始將我包圍,我知道我的肉體已經逐漸沉睡。永恆的沉睡。

即使如此也不要緊嗎?我自問。

 

片刻沉默後,我不發一語的微笑著。繼續前進。

 

「只因我仍在這裡,不曾離去……」

 

【那道吹過平原的風,完。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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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咳,好久沒寫賞景文了,我覺得自己的靈感跟腦汁都快被搾光光......T^T

這一篇文算是某個配對的系列作,關於這角色的故事,可以去看看【賞景】亂風崗之崖,以及【賞景】雙塔山與薩滿


至於這篇的出現......是因為某一天我看見了某片景色,突然感動的想著「或許這裡就是我人生旅途中,理想的終點了......」
所以這個故事就這樣出現了。

只是不同的是,死亡對我是個逃避,而對他卻是另一個開始。

我們終究得活下去的,既然如此,就好好的活著吧。



所以現在的我要去思考下一篇賞景地點了(抱頭滾走).....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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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