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黑暗如蠕蟲般爬伏在房間內，電視屏幕的畫面一閃一閃，將被強調的陰影分解著。他在床上抓著肚皮，以半躺臥的姿勢躺著，曲線與枕頭和床頭的角度緊密結合，使他的雙眼正好可以面對電視機。
一名剛沐浴完的女子在螢幕中晃動，抱著玩偶在粉紅色的床舖上面露微笑，粗糙的畫質和傳來的男女交談聲，馬上就讓人聯想到視訊畫面，女生和只有聲音的男子稀疏聊著，話題盡是些無趣的幼稚哈啦，連那些應該充滿性暗示的句子都讓人感到反胃。
他向下看去，陰莖像是垂死在半開的內褲上，畢竟在彩虹頻道上看見這種節目，實在讓他提不起勁。
如初醒的茫然，他爬起身來，摸黑尋找浴室的燈光。
洗衣籃裡堆滿了一個星期的衣物未洗，與他凌亂的黏臭髮絲和衣物一樣骯髒，他隨手撥開拋在洗手台上的內褲，但正要轉開水龍頭之際，雙手卻在半空中停下了。
他望著剛才被自己撥開的內褲，在那些斑黃乾枯的尿垢上，幾隻黑瘦的螞蟻貪婪啃蝕著病態的惡臭，原本牠們正在黃色的泥濘中欣喜翻滾著，卻因為一陣翻動而亂了陣腳，在內褲裡亂竄逃逸著。
他先是震驚的望著這一幕，突然感覺自己的龜頭像是被螞蟻爬上爬下，以期待且瘋狂的姿態啃咬著尿道口的腥臊。
腿間的陰莖抽蓄了一陣，他硬了。
然後他雙手握住身下逐漸漲大的病態，快速的抽動起來，不久，白濁的液體灑在內褲上，也順勢將那群以為安然無恙，而繼續獵食著尿垢的螞蟻們淹沒了。
直到此刻，他才突然感覺幾許瘋狂的滿足，內心被激起的莫名慾望，甚至比看著電視裡若隱若現的胸部還來得激盪。
尤其當那些螞蟻在精液中掙扎時，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高潮。
這可真夠變態的，他想，但內心卻在惡意竊笑著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她一直覺得人類是經由生產線製造出來的。
每個人的肚子若是仔細看，就會發現從肚臍到胸口上，有著一道筆直的痕跡，像是被使用了內縫法的絨布玩偶。
於是她開始幻想起每個人從胚胎成為嬰兒的過程，子宮裡的細胞舉起了機械手臂，抓起了組裝零件，在一顆粗糙的分裂細胞上縫縫補補。
「喂！這裡來一片四乘四的皮膚組織。」
「你們不要停，繼續把這個胚胎灌大。」
「記得這裡要捏成五官的形狀喔。」
「負責臟器組的還沒準備好嗎？」
「這條神經是不是連到這一邊比較好……」
就像這樣子，七嘴八舌，透過臍帶連結母體傳遞來的經驗和訊息，子宮裡的小人們辛勤的製作出這個玩偶，而造出來的是好是壞，就憑這些小人們的能力了。
所以，子宮裡想必有著一座工廠吧？複雜的管路和動線，緊繞在胚胎與子宮膜之間，那麼指揮這一切工作的是誰呢？是母體的命令，還是子宮內的系統，還是來自大宇宙天體的指示？
她好奇極了，甚至為此畫出了一張張圖畫，銀色的灰銅色的鋼鐵的世界，纏繞的流暢的勤奮的世界，她用自己的小腦袋模擬出這一切，甚至篤定不疑。
當母親懷下第二個孩子時，她幾乎每天都貼在大大的肚皮上，聆聽著怦怦咚咚的聲響，想藉此瞭解裡頭的情景。
好期待啊好期待啊好期待啊，她的臉頰因興奮而綻紅起來。
她好想知道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。
但在親手剖開母親的肚子後，她才望著血肉模糊的肉團發愣。
站在血灘面前，到底是害怕比較多，還是失落比較多，她已經無法理解了……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--
說好的……每天都要寫東西。
所以只是一直以來都想寫的片段。
這樣而已。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