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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PTT版上系列創作的衍生物。

BL有,主打寇爾提拉x薩沙里安阿薩斯x頌貝爾(無誤)。

其實這個系列在寫完天譴軍不久後就想寫了,
但那時候配對部份沒這麼明確,直到看見「啊!安多哈爾!」討論串後,
我才踏上了不歸路(捏鼻)

不過就是個坑嘛!哈哈哈!就跳吧!哈哈哈!

... ...講是這麼講,但還是想說一聲:「對不起,普蘿嘉請妳原諒我」... ...OTZ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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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一年他們的軍隊在戰場上叱吒風雲。他們啃食、殺戮、求刑、虐殺,用盡其極的野蠻在艾澤拉斯遍佈,縱使他們生前可能是再文明不過的種族。
  那一年的時間就像是鮮血浸洗過的。伴隨著凍結靈魂的寒冰,他們透過戰鬥來尋求些微的溫暖,但隨著時光流逝,他們的意識卻被逐漸消磨,為了揮刀而失去思考的時間。


  那一年,他們淪為了戰鬥的怪物,而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。


  一名被遺忘者在山坡上俯瞰著底下的血色軍隊,金屬盔甲如紅色家蟻般眾多的數量在下頭逼進,帶著使命與信念前來,他們鄙夷與堅決的眼神,使被遺忘者揚起輕快的微笑。

  他轉頭看著身後的士兵,每個人掛著死灰色的皮膚與破爛的肉體,就像是一支才剛戰敗的隊伍,但在死亡的軀殼底下,不自然的能量正在體內滾燙,朝他們的靈魂低語著、渴求著、蠢動著。

  「我知道你們渴望著戰鬥,兄弟們……但你們一定也會在心底問著,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在這片土地戰鬥。」被遺忘者將雙手輕靠在身前的巨劍柄上,或許是魔法的效果,他的聲音縱使輕柔卻仍大聲得讓所有人聽見。「你們想必正在找尋理由,讓你們能手刃生前的夥伴,甚至是親人……」

  他微微前傾身子,身旁傳來指揮官清理喉嚨的聲音,像是在嫌棄他漫長的開場白,被遺忘者不予理會,繼續自己的步調。
  「但是兄弟,看看那些血色十字軍的眼神吧,他們自認自己抱著正義前來,自認要將我們這些異類消滅,好維持艾澤拉斯的秩序──他們鄙視我們,斥訓我們不該殺戮……但他們現在正在做殺戮的事,因為這才是生物的本能。他們並不是被迫殺死我們──他們渴望殺死我們。」

  此時,有些士兵開始為此而顫動起來,發出陣陣的低吼。那聲音像是失去感情的嘲笑,亦或是悲鳴,但不管如何,都已經失去原有的人性。而血色十字軍也來到陣營前方,踏步做出威嚇的聲響,將山坡震動了起來。

  「讓我們撕裂這些自以為是的信仰者吧!聽著你們內心的聲音!聽著敵人內心的聲音!他們渴望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,他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戰鬥──而我們也是!」被遺忘者用力將巨劍重擊著腳底的土壤,「……他們想要戰死,就由我們來成全。」

  就在被遺忘者終於說完的同時,士兵體內的低語也更加強烈了,在氣氛與情緒的渲染下,他們能思考的空間更是所剩無幾,很快的,這群青藍色的士兵高聲呼應了起來,與底下傳來的跺步聲相互呼應,巫妖王的低語終於侵占了士兵的意識,他們張開口,高呼著死亡騎士的口號,冷酷與激昂同時在靈魂深處翻攪著。

  戰爭終於開始,當血色十字軍朝山坡口衝來時,這群帶著青燄的士兵也奔馳而去,展開了劇烈的交鋒,甚至有幾名士兵索性從山坡處跳下去,他們已經死過一次,並不會害怕再死一次。

  死亡騎士也在戰場之間穿梭,手中的長劍流暢的揮舞出去,發著藍色光芒的符文長劍嗡嗡低鳴,將鮮血吞入劍刃間,並貪婪吸取著十字軍的靈魂。他的身影幾乎衝在最前線的地方,身旁的士兵皆被十字軍的亂鎚給擊倒在地,被遺忘者的臉頰被利刃掃過,毫無痛楚的身軀是如此令人興奮──他舔著唇角,口中只嘗到敵人的鮮甜血味,這幾乎讓他快忘記自己正身處何處,又是為什麼與眼前的人仇視相向──

  不,他當然沒忘。
  就在死亡騎士終於來到前線後,他的淡紫色髮絲在腥風中飄起,原本鑲著眼球的黑色窟窿,此刻正直勾勾的望著眼前的血色指揮官,手中的符文劍散發出壓迫性的渴望和冰冷。

  找到了。

  「殺死他!殺死那個怪物!」指揮官大聲吼叫起來,數名十字軍一擁而上,試圖攔下這個瘋狂的死亡騎士。但他躍起了身子,輕鬆越過了那些十字軍的頭頂,他的嘴角像是勾起冷笑,只要擁有巫妖之力,區區幾把劍根本阻擋不了他。

  他落地之後一個側身,試圖在縫隙中一舉刺穿指揮官的頭顱,但一名護衛著指揮官的十字軍撲向了他襲來的長劍,使符文劍雖然飽足了靈魂,卻未傷及指揮官半分。

  嘖。死亡騎士的臉終於有些難看,他試著將符文劍抽回,那十字軍卻還在垂死之際緊抓著劍刃,使死亡騎士一時間動彈不得,讓其他夥伴抓到空隙朝他進行攻擊──

  這下麻煩了。正當他終於感到不妙的同時,唰唰聲響自耳際擦過,一枝枝薩鋼箭準確無誤的刺中數名十字軍的身軀,讓他們因箭矢的力道而往後跌去,死亡騎士暫時免除了危機。
  只見一名膚色蒼白的銀髮夜精靈站在後方處,正怒視著死亡騎士,而手中半垂的弓箭清楚表達了來意,她再次拉滿弓箭,將薩鋼箭瞄準了十字軍們。

  「撤退──!」指揮官大喊著,紫髮死亡騎士身後湧入越來越多的天譴軍,十字軍再一次的敗退了。指揮官咬著牙,在其他士兵的掩護下,他們的陣線終於逐漸遠離,此刻死亡騎士的身邊不再是敵人,而是張牙舞爪的天譴軍隊及一堆殘破的屍體。這場經歷了數小時的戰鬥終於告一段落,但那卻只是為了下次戰鬥前的休息。

  他抬起頭來望著身後的夜精靈,臉上沒有喜悅或感激,平靜的表情很難讓人將他與剛才的瘋狂聯想在一起,他擦去臉上的血跡,轉身往亞榭洛走去。

  「回去吧。席厄克希。」死亡騎士輕聲說著,拖著劍緩緩往回走,劃出疲憊的血痕。
  「就這樣,頌貝爾?」席厄克希的語氣有些尖銳。「剛才的戰鬥你無話可說嗎?是啊,那麼你最好快點回去。」

  死亡騎士停下腳步,此刻他才終於正視眼前的夜精靈女妖,兩人之間頓時陷入難堪的沉默……


※ ※ ※


  薩沙里安走在黯黑堡的走廊內,他的金屬鎧甲在地板上發出堅定的聲響,此刻他的內心有股難掩的喜悅,十字軍敗退了,他們再一次的獲得勝利。縱使生前也是人類的一份子,但身為士兵的忠誠,薩沙里安很快的明白自己應該擁有什麼反應。

  突然他聽見身後接近的腳步聲,薩沙里安並沒有回過頭去,只是露出意會的爽朗笑容,想必是士兵又忘記他交待的事項,所以跑回來問了吧?
  「讓我猜猜,小兵,你又忘記我吩咐的──」薩沙里安邊說邊轉過頭來,頓時停住了聲音。「噢,也是,寇爾提拉──我早該想到。」
  「幹嘛?我以為你已經不會意外了。」寇爾提拉聳了聳肩,他的精靈耳朵隨著甩頭的動作輕輕晃著。

  「對,老是偷偷出現在我身後,然後讓我覺得你好像是我的食屍鬼似的。」薩沙里安苦笑幾聲,他大概永遠不會適應這老朋友的壞習慣。「你聽說前線的事了嗎,天譴軍的領土又擴大了,上層或許會開始要我們負責更多事。」

  「這不是很好嗎,我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,而且我相信有人會比我們更開心聽見這個消息。」
  「成為前線指揮官?」薩沙里安微笑。
  「最好是巫妖王的左右手,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滿足。」寇爾提拉攤著手,然後看見前方走來的人影。「吶,說人人到。」

  薩沙里安順著方向望去,只見一名紫髮死亡騎士朝這裡大步跑來,身上還沾著從戰場帶回的新鮮血跡。他在發現兩人的身影之後,立刻扯起嗓子大喊起來。

  「寇爾提拉,來的正好!快用你的俊秀的臉蛋把席厄克希拐走,我快受不了她因為玩膩愛德華斯,而每天跑來朝我碎碎唸了!」頌貝爾以姆指比著後方,席厄克希則怒氣沖沖的從他身後走來,臉色陰冷得十分難看。

  「頌貝爾,你不能每次都在戰場裡這麼衝動!」席厄克希搖著頭走來,銀色馬尾也激動的甩著,「我知道你急著想砍下指揮官的頭,但為了你的衝動行事,我已經掩護你太多次了!」

  「我倒想問妳當時怎麼沒順便射下指揮官的破腦袋,我們差一點就……」
  「我才想問當時圍著你的士兵有多少!你希望被他們拆了身體,好讓我抱著指揮官的頭逃走嗎?」席厄克希憤怒的吼著,而頌貝爾則是縮起了身體,朝寇爾提拉露出受不了的表情。

  「老天,聽聽這個分貝數,她一定是經期來了。」頌貝爾掙脫了席厄克希的箝制,迅速溜向一旁的傳送門,「晚點在餐廳見,兄弟,你們最好也離她遠點。」
  「什麼?你給我站住──」

  「算了,妳不用那麼緊繃,席厄克希,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。」薩沙里安輕笑著圓場,對席厄克希與頌貝爾之間的大小爭執,他早已司空見慣。
  「他的能力就是猜我會在後面緊追他的身影,然後拼了老命的保護他,而且,頌貝爾也確實猜對了……這才叫我火大。」席厄克希沉重的嘆了口氣,「頌貝爾為什麼不能像你們一樣坐在椅子上討論戰術就好?你們不認為他戰鬥的模樣瘋狂得嚇人?」

  「他說,與其當個太聰明的謀略者,有實力的傻子還比較討喜。」寇爾提拉聳聳肩,「我猜,那是他服侍過希瓦娜斯後的經驗談。」

  「好吧,你們顯然比較瞭解他,是我輸了。」席厄克希再次嘆了口氣,「或許以後我會試著在他旁邊收弓納涼,就算害不死他,還可以讓那張嘴收斂一點。或至少,知道該怎麼在戰場中討好我。」她喪氣的說著並走開,寇爾提拉和薩沙里默契的交換了眼神,紛紛露出無奈的苦笑。但就在席厄克希走遠不久後,頌貝爾的身影又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邊,發出一陣笑聲。

  「嘿,她是不是朝餐廳的方向過去找我了?」頌貝爾咯咯笑著勾住薩沙里安的肩膀,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得意神情。「好極了,這樣我至少會多一個小時聽不見她的聲音。」
  「你為什麼要為難她?」薩沙里安撥開頌貝爾的手,「戰場中我和寇爾提拉或許跟的上你,但她可沒辦法。」

  「嘿,等等,我負責開場,衝前鋒本來就是我的任務。而且我現在還被要求在每次戰鬥前來場激勵演說,好讓士兵們可以很開心的去殺人,這讓我壓力很大,她應該體諒我。」

  「每天都要想五百字的胡言亂語讓你壓力很大?少來了,去跟席厄克希道歉。」
  「你不明白,薩沙里安。戰鬥是本能,但我們需要一個理由去享受。呃,例如說,空虛寂寞覺得冷,或是集滿一百顆頭顱可以換免費餐卷,或是為了巫妖王的獎學金什麼的……」

  「為了巫妖王?那是你的理由,還是你的本能?」寇爾提拉像是抓住了把柄般,意有所指的露出笑容。

  「你說呢,小食屍鬼?」頌貝爾譏諷回嘴著,讓寇爾提拉的笑容尷尬的僵住,薩沙里安苦笑著搖頭,像是放棄了與頌貝爾爭辯。

 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,薩沙里安這麼想著。他們三個在生前雖然互不相識,甚至處於不同的陣營,但在成為死亡騎士後,種族彷彿不再是種隔閡,現在的他們就如同親生兄弟般親密,縱使這樣的際遇在天譴軍團裡,是極為稀奇的事情,也因此更加深了彼此的情誼。

  正因為擁有這樣的夥伴,才能讓彼此都能夠戰鬥下去吧?這對薩沙里安而言,是十分肯定的。尤其是寇爾提拉,雖然個性並不嚴謹,心思卻極為細膩,也很熟悉作戰,所以在危機四伏的戰場內,他很習慣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寇爾提拉。

  但並不是連在這種休息時間,也老是讓他黏在自己的背後行動。

  這讓薩沙里安感到一絲困窘和疑惑,他知道在這三人組中,自己和寇爾提拉確實比較投緣(或許是自己親自殺死過他的緣故,但這聽起來太諷刺了),但對於他總是愛跟在自己身後這點,他可是有非常大的不滿。

  「你難道沒有別的任務要做嗎?」每次薩沙里安都會這樣問著他,而對方也只會晃著他的精靈耳朵,歪起了頭,好像聽不懂他講什麼的語言似的。
  「我只是剛好順路,這樣會礙到你辦事嗎?」寇爾提拉也只會以這樣的結論回應,而且還是他假裝終於聽懂之後。

  一開始薩沙里安也任由他,但日子久了之後,他開始懷疑起這傢伙其實根本無事可幹,所以才會無聊到每天都跑來他身邊裝瘋賣傻。

  「嘿,朋友,如果上級真的讓我們升遷,你打算去哪個單位?」就在薩沙里安回想到一半時,身旁傳來寇爾提拉的聲音。
  「去前線。我還是習慣作戰的時光,討論戰略什麼的不適合我。」薩沙里安乾脆的回答了,事實上,他早就已經決定好未來的方向。

  「這樣啊,那──我也去前線吧。」寇爾提拉伸了個懶腰,一副了結心願的滿足模樣,這讓薩沙里安露出奇怪的表情。
  「你沒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嗎?我是指,自己真正想要的決定,我只有戰鬥的能力,但你比我聰明很多。」

  「我有決定啊,我想做你想做的事。」寇爾提拉攤著手,毫不避嫌的說著。

  薩沙里安先是表情奇異的盯著他好一陣子,好像想在他微上揚的嘴角中找尋一絲破綻,但薩沙里安終究放棄了,他無法理解寇爾提拉的想法,也不明白自己想做的事對寇爾提拉而言,為什麼會這麼重要。

  但總比沒有可以信任的夥伴來得好,雖然他的不安僅遲疑了一陣子,最後他還是爽快的接受寇爾提拉的意見,並決定尊重他的決定。

  「那麼,頌貝爾你呢……」薩沙里安回過頭來,卻發現頌貝爾不見了蹤影,猶如出現時那樣突然。
  「大概是看見巫妖王來巡視了吧。」寇爾提拉淡淡說著,「而且你根本不需要問他的想法,他絕對會去前線把十字軍殺光,好去領他的乖寶寶全勤獎牌。」
  「我覺得很合理,畢竟他還是人類時就在侍奉阿薩斯,頌貝爾努力想得到他的賞識,這我能理解。」
  「但別忘了,他也是被阿薩斯殺死的。」寇爾提拉的聲音突然有些低沉,甚至有些陰冷。「在我看來,那簡直是瘋狂的偏執,他在尋求根本沒有的東西。」
  「什麼東西?」薩沙里安一愣。

  寇爾提拉的視線僅僅掃過薩沙里安幾秒,那股欲言又止的神情讓他瞬間看起來十分哀傷,卻又極為冷酷,冷酷到幾乎將薩沙里安凍結許久的心給刺穿。

  「你很單純。反過來說,你的性格堅強到像個傻瓜。」寇爾提拉吐著氣,略帶埋怨的。
  「我猜這是我的優點。」薩沙里安無奈的回應。「我也不明白你們有時為什麼能露出快死掉似的悲傷眼神,還有什麼事能比成為天譴軍更叫人悲傷?」


  「有很多啊。」寇爾提拉閉上了眼,聲音輕柔飄忽,彷彿比空氣還來得稀薄。「太多太多了……」


  他說著,而那股聲音也化為泡沫,消失在內心無盡的深淵裡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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