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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,這些綠皮怪是怎麼回事?」一個看似輕鬆的年輕語調由後方傳來,過長的法袍在地上發出拖垂的聲音,只見那人細瘦的身影正抱著許多乾木柴,以感到好奇的微笑看著眾人。
「問他們!」托斯卡粗聲回答,短斧沒有因此停歇,追擊著臉部受到燒灼的怪物,在對方的胸口(那是托斯卡跳起來勉強能碰到的距離)劃出一道致命的傷口。

「好吧。」那人聳了聳肩,金色的耳環隨著他移動而閃著微弱反光。隨著手中的木柴拋落在地,那人雙手朝向愣在原地的那名怪物,手中作出了一段特殊的手印,一道道秘法能量如箭般飛了出去,直落在那名怪物的身上。
連聲吶喊都還沒發出,怪物便已倒在地上動也不動。

只剩下一名和灰鬃搏鬥的怪物了──此時野豬和眼前的敵人都已經傷痕累累,彼此像是殺紅了眼似的;一個掄著拳頭往野豬身上不停毆打,而另一隻則以獠牙猛力突刺。
就在艾默以最後一道聖光癒合灰鬃的傷口後,托斯卡再度舉起火槍朝怪物攻擊,一陣槍聲之後,沼澤地才終於恢復沉寂。


丟出秘法能量的法師呼了口氣,將手中的柴火重新堆好後,手中冒出一撮火花將柴火點燃,在迅速轉黑的夜晚才終於藉著火光看清法師的容貌──是一個頭髮略為凌亂,卻不失儀態的黑髮男子。
只見他俊秀的五官露出打量的神色,走到其中一名倒地的怪物身旁,將耳朵湊近聽著對方越趨細碎的呢喃,旋即露出困惑的神色。

「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語言……也沒看過這樣的生物。」法師一手扶著下巴,隔著手套翻弄著怪物的屍體。「雅姬妲也來看看?算了,這裡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東西的。」
「我不要看,他們好醜。」帳蓬後冒出一個嬌小的女子,只見她緊緊皺著眉頭,以厭惡的神態嘟起嘴。

「死小鬼,害怕了就躲在後面啊?虧妳還是個戰士!」托斯卡咧嘴笑了起來,他知道雅姬妲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,只會成天跟在法師身後跑罷了。
「反正你們有納薩爾就好了,沒錯吧?」雅姬妲將雙手握在背後,一蹦一跳的來到他們身旁。只見雅姬妲身著輕便的金屬鎧甲,腰間插著兩把細劍,俏麗的金色短髮掛在耳後,小巧的五官看起來十分可愛──可愛到完全不像個戰士。

「我知道,妳這個跟屁蟲。」托斯卡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,另一手輕拍著在他身上磨蹭的野豬背部,呃、毛好刺……

艾默苦笑著看眼前的兩人不斷爭吵,突然發現法師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。
「他們身上沒帶行李,只有武器和少許乾糧,身上的皮甲也沒有明顯的髒污……」薩納爾手指劃過怪物的裝甲,「我懷疑他們不止這一點數量,這附近應該有他們的聚集地。」

這個結論使得大家併息聆聽,彼此都知道大事不妙。

果然,遠方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聲響,薩納爾站起了身子,悄悄丟出了一個偵測魔法。
但只見他原本沉思的面容突然嚴肅起來,難得收殮起不正經的笑容的他,發出低沉冷酷的聲音。

「快逃。」

簡單的兩個字,讓合作了十幾年的眾人都明瞭到狀況的危險。
燐燐火光在遠方飄動,無數個小光點緩緩聚集,朝著他們的方向漸漸清晰──火把,伴隨著火光也無法照耀清楚的黑暗身影而來。

沒有一個人會想再多看一眼,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營火熄滅,抓起了隨身行李便往後方拔足狂奔。
「薩納爾……!」雅姬妲害怕的靠近薩納爾的身子,只見他將手指貼在唇邊,緊張的神色不亞於她。

「我剛剛對他們的方向丟了個偵測魔法,可是似乎被查覺了。」薩納爾咬著下唇,露出像是掩飾尷尬的笑容。「結果不但被對方發現,還被對方以同樣的魔法回敬了。」
「也就是說……」艾默倒抽了一口氣,對於接下來的事實似乎已有心理準備。

「沒錯,對方也對我們使用了偵測法術,真該死,我沒料到這些怪物中有傢伙也會魔法。」薩納爾苦笑一聲,陷入了困惑的思緒中。「而且我覺得對方看來不是那麼的單純……我似乎嗅到一股黑暗的味道。」


四個人都沉默下來,但腳步依舊沒有停止。
沉默,卻有一股不安盤上心頭。


就在他們即將離開沼澤區域之時,不遠處傳來一陣笑鬧聲,四個人都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──是暴風城的巡邏軍隊。

只見幾名步兵毫無隊形的走著,一邊彼此開著玩笑,邊朝著沼澤處前進。就連看起來像隊長的人,也漫不經心的吹著口哨,甚至還敲著自己的劍打起拍子,模樣十分輕鬆自在。

「喂,他們的方向是……」托斯卡略停了腳步,巡邏隊的方向十分不妙──畢竟剛剛他們才從那兒逃出來的。
「別管他們了。」薩納爾僅瞥了一眼,便不屑的哼了一聲。這樣也好……就讓那些士兵們牽制敵人吧。

但顯然他的夥伴並不這麼想,只見艾默轉了個方向朝他們奔去,大聲的喝住了士兵。
「暴風城的諸位,請不要去沼澤處!」艾默踏上前去,只見走在最前頭的巡邏隊長挑起眉,攔住了身後欲攻擊艾默的士兵。
「你看起來像個冒險者牧師,朋友。」隊長帶著爽朗且看似認真的微笑,但在薩納爾看來十分虛假。「怎麼了,沼澤處有問題嗎?」

「我們剛剛才從那裡出來,裡頭似乎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危險生物。」艾默知道身後的薩納爾在嫌他多事,但他並不想特意看著別人送死。「我們花了一些時間才解決掉幾名敵人,而且他們的數量似乎超出想像……」
「噢?這倒有趣了。」隊長貌似仔細聆聽著他的話,但另一手卻下意識的抓著屁股。「你說哪些敵人來著?」

「呃,我們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東西。」托斯卡也忍不住插起話來,「綠色的皮膚,很大一個,大概有我的一倍高……眼神十分兇狠的詭異傢伙。」然而這番抓不到重點的描述,馬上使士兵們掩嘴偷笑起來。

「老天,這裡每個人都高你半個身子,你在吃驚什麼?」隊長哼了一聲,身後的隊員突然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,終於忍不住抱起肚子狂笑不止,讓托斯卡的臉瞬間灰白。
「但你並沒有綠色的皮膚。」納薩爾冷笑一聲,只見隊長卻像是沒注意到他,眼神卻多了變化。

「綠色的皮膚,是的,我知道你們遇上了什麼。」隊長點著頭,口氣略帶不屑。「沼澤地的那些生物對你們而言的確很難處理,對吧?你們這群自認為實力高超,卻又什麼都不懂的冒險者──放心吧,交給我們處理就對了。」身後的士兵紛紛露出難聽的笑聲,甚至還有一些人直接對他們噓了起來。

「是嗎?那就真有勞你們了──」薩納爾咬牙說道,捏著艾默的耳朵離開巡邏士兵的身旁,狂亂的笑聲還迴繞在他們身旁。「別管這群白癡,我敢打賭他們那貧乏的腦袋裡只想到到什麼?一隻沼澤林精?」
「你太大聲了……」艾默摀著發疼的耳朵,微嘆了口氣。但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,此刻巡邏隊振奮的引吭高歌,大步朝沼澤地邁進。



「身為一個法師的好處就是,他們連你在旁邊侮辱他母親,都只會以為你在誦唸秘法箭。」語畢,薩納爾頗有經驗的冷笑起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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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