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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色,在我所能見到的視野內皆是無止盡的鮮綠。
我騎著骷髏愛馬在影子也近乎墨綠的石徑上踱步,但卻無法掉以輕心,聯盟的爪牙與部落不斷的爭奪這片寶貴的森林,走在大路上的我隨時可能被突襲。

但比起這可能性,有件事情讓我更為焦慮。

牛頭人朋友雷光‧巨蹄自我從亂風崗離開後,便從不間斷的與我通信,結果當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想探望他時,收到的竟然是他失蹤的消息。
在這種隨時可能爆發衝突或交戰的野外,我實在不敢想像接下來找到的會是掏空的屍體亦或肢體殘骸。

「快走吧。」我輕輕拍了馬兒的臉頰,然後開始奔馳。

 
我穿過了大片的巨木森林,接下來卻突然一片空曠──巨魔在這附近大量佇留並宣告自己佔領了精靈廢墟的地盤,粗魯的動作與毫無意義的呼吼,但卻不能小看他們的兇殘蠻力。

我忍不住感到煩躁,深怕雷光不如我所想的那般幸運。
 



夜色開始低垂,我疲累的在雙塔山來回遊走,卻怎麼也找不到上山的路,再這樣下去搜索的過程只有更加艱難。
就在我即將宣告放棄之時,突然在不遠處發現一名夜精靈正直視著我,對我露出沒有敵意的微笑。
「妳在這裡徘徊很久了,被遺忘者牧師,妳在尋找什麼?」那名女夜精靈手持長杖,在雙塔山角下燃著營火,從她身邊的用具看來,她在這裡似乎定居了好一陣子。

「我要上山找一頭牛。」我無奈回應;縱使她使用了我聽得懂的語言,這讓我感到有些吃驚。
「那麼我或許能給妳答案──但我只提供單程服務。」她瞭然的點著頭,再次露出豔麗的笑容。

就在我尚未作出回應時,那名夜精靈已經高舉長杖,隨後我覺得自己的身軀被一陣狂風包圍而變輕,這使我忍不住慌忙的閉緊了眼。
待我感到狂風的呼掃自我身上離去後,我的雙腳也隨之接觸到柔軟的草地。

 
「這是……!」望見白仕女,我忍不住低聲讚嘆著景色的遼闊──只見我站在雙塔山的山頂,凜冽的狂風貫穿我的肋骨,而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樹叢和夜空之外,我幾乎要看不見山腳下的景色。
我的視線橫掃這片高原,突然發現了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。

「雷光‧巨蹄……」我冷冷瞪著眼前坐在山崖邊的牛頭人,與初次見到時的守衛裝扮不同,他穿上了更厚重的鎖甲,一派悠閒的看著我。
「緹芮薇拉,好久不見。」他以溫和的微笑和我打招呼,而我幾乎要朝他腦袋打了下去。
「你的族人說你失蹤了。」

「抱歉,讓你們擔心了……有一個女夜精靈問我想不想見識德魯依法術的奧妙,就把我傳送上來;然後湖水旁還有一個男夜精靈,一直跟我推銷好用的降落傘,我沒帶錢,就待到現在了。」他抓了抓鬃毛,表情無奈。
「……我去宰了那兩隻發紺的混蛋。」我轉身想要找尋找夜精靈的身影,卻被他輕輕抓住袍子的衣襬,示意要我坐下。

「妳還是一樣那麼衝動,坐下吧,待久之後發現這裡的景色還不錯。」他再次露出溫暖的微笑,讓我的心跳……不,本來就停止的。
 

於是我和他坐了下來,閒聊著他成為薩滿之後離開亂風崗的生活,以及我在戰場中渡過的灰暗日子。
「我以為你不會離開亂風崗。」我小聲說著,任由濕冷的狂風將我吹得狼狽……夠了,牛頭人是不是都很喜歡高的地方?
「在哪裡都是一樣的,因為有個聲音要我啟程,所以我也只是跟著他們走而已。」

「聲音?」
「就是在妳身邊吵鬧不停的元素們。」他聳了聳肩,「我聽見了他們對我的細語,起初這讓我失眠了好一陣子。」
話才說完,我們周圍的風勢竟開始亂了起來,而雷光輕聲笑了;看來那陣風又和他說了些什麼。

「真可惜我聽不懂。」我搖頭冷笑,反正我除了與暗影及那微薄的聖光作伴之外,往日聽見的都只是敵我不分的嘶吼及哀號。
雷光沒有回話,他只是將眼神移向別處,像是在傾聽風的聲音,然後他突然露出無奈的微笑。

「那些元素又在對你說什麼了?」我蹙眉,突然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。
「他們在笑我沒有膽子。」
「什麼……」

話還沒說完,他厚大的手摟住我的肩膀,將我埋入他溫暖的胸膛,讓我聽見他胸口強烈跳動的聲音。
那是猶如大地般紮實、又如湧泉般溫和的聲音。

 
「……雷光。」我倒在他的懷中,舒服的閉上雙眼。
「嗯?」

「下次……別再拿元素們當擋箭牌了。」
「……抱歉。」

「還有,風景很漂亮。」我含糊不清的說著,彷彿快要睡著似的失了神。「以後我們還要一起來……」
「好的。」他的鼻息靠近我臉頰,輕聲允諾了我。


然後我們緊緊依偎著,直到世界都快要被我遺忘……


《雙塔山與薩滿,完》

後記:

 
卡林‧風程:親愛的部落朋友們,這裡有提供精美的降落傘讓你們離開時能順道悠閒的觀賞風景!一個人限量一份……

緹芮薇拉對兩人施放了飄浮術。

卡林‧風程哭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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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兩人過去的故事,可以看[賞景]亂風崗之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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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