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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拾參】

亞森與法拉尼爾來到鍊金室的核心地區──縫補者誕生與進行修補的工作台,機械與金屬交錯的聲音在這裡響成獨特的曲調,旁邊還有一隻剛完成的縫補者正嘗試進行走路動作,沒想到才剛踏出一腳,就因重心不穩很往後跌落,壓垮了幾個工作人員,鬧出不小的騷動。

這場景使亞森忍不住咯咯笑起來,完全不像個生命或前途受到威脅的人,隨後他與法拉尼爾來到較為安靜的角落,旁邊只有幾隻縫補者流著唾液呆站,離那守衛該有的警戒及嚴肅相差甚遠,反增添幾分荒謬。

「你腳跛了嗎,法拉尼爾先生?我不記得審訊室是這個地方。」亞森冷笑幾聲,但法拉尼爾直挺著身子看著他,沒有一點情感。
「我的腳很好,亞森,這裡確實不是審訊室,而是製造縫補者的工作區……偶爾我也會稱他為處決處。」法拉尼爾輕揮著手,兩邊原本發愣著的縫補者紛紛回過神來,緩慢的踏著腳步朝兩個被遺忘者靠近。

亞森終於明白了──法拉尼爾根本不打算審訊他,而是打算直接殺了亞森!

一隻縫補者抓住亞森僅有的右手,而另一隻卻因為找不到左邊的手臂,只好抓起亞森的左腿,讓他頓時懸在半空,配上縫補者困惑的表情構成奇異的畫面。
「這隻手臂……有點粗……」縫補者晃動著亞森的腳,露出極為困擾的模樣,並不時跟他同伴抓著的右手做比對,讓法拉尼爾不住搖著頭。

「你確定只憑這些沒有腦袋的布娃娃,就能將我解決掉嗎,法拉尼爾?別忘了,我是個法師。」亞森咯咯笑著,但在兩隻縫補者間左右搖晃的他,說出這種話實在沒有說服力。
「對,你是個法師,還是個瘋子……如果你塵封過久的老咒語還唸的出來的話,我會再稍微提升你的威脅性;不過現在──把這傢伙解體,縫補者!」

收到命令後的縫補者終於明白自己該怎麼做,他們的雙手開始有力的握緊亞森的手腳,彷彿他只是個一捏就碎的玩偶。
突然外頭傳來陣陣呼喊,一道強而有力的風朝他們襲來,擾亂了縫補者的動作與思考;當它們還未理解發生什麼事之前,被遺忘者的肢骸已如雨般落在他們身上。

「怎麼回事!」法拉尼爾立刻瞭解狀況不對,但一抹人影已經朝這裡衝來,手上兩道劍光俐落斬下一名縫補者的手,讓亞森的腳順利著地;隨後那道人影躍起,縫補者的頭顱應聲落地。

「毫無防備,這就是被遺忘者的能耐?」穿上以往鮮紅戰甲的馬克,終於靠手中的劍找回昔日作戰的記憶,臉上混雜著腐肉塊與黑血的他,別於監牢裡的頹廢,只有身為戰士的嗜血本能。
「誰讓你進入這裡的,人類?」法拉尼亞怒不可遏的吼著,手中也開始聚集起法術能量。「縫補者,殺了他!」

另一名還抓著亞森右手的縫補者鬆開了亞森,胡亂大吼著朝馬克撲去。

「為了你,亞森!」馬克朝亞森拋下這句話後,揮舞手中巨大的雙劍朝縫補者奔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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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歡迎來到幽暗城,美麗的女孩;妳覺得妳會比其他少女來的更加幸運,在我的折磨中存活下來,還是在恐懼的深淵中屍骨無存?我很樂意替妳解開問題的答案……」阿博納斯穿著紫色的長袍,以鐵青的生硬面孔朝我和其他女孩們伸出雙手,表現他熱烈的歡迎,我們的淚水卻忍不住滑落下來。
然後他隨手抓起一名少女的胳膊,實驗在驚叫聲中瘋狂開始。


還記得,我和其他年紀相仿女還擠在簡陋的牢房,此起彼落的尖叫著、揮動著雙手,試圖以任何動作找出渺茫生機……
那時的幽暗城,對我而言除了惡臭與死亡之外沒有任何意義,巨大的黑暗將我們的希望一點一滴的吞噬,直到死去為止。

阿博納斯,我心中永遠無法原諒的那份憎恨。
當我在跟隨亞森,讓我的情緒感受也越加強烈(不管是不是那該死的藥)後,我才發現自己對阿博納斯的恐懼與厭恨到了無可覆加的地步。

「試過當一個奴隸的感覺嗎?縱使被操縱、玩弄、失去自由也要對我心懷感激……」阿博納斯輕捏著我的下顎,發著微光的黃色雙眼彷彿鑽入我心中最深的黑暗,「當我要妳跪下時,妳會親吻我的腳址;當我要妳砍下手臂時,妳就要連雙腳都一齊奉上……」
「不,不要……」我在他冰冷纖細的指尖下哭訴,但卻只是無力的掙扎。
「喔──妳要的,女孩,妳已經開始成為這樣的傢伙了;我不會殺了妳,當妳連希望都失去之後,就是妳重生的開始。」
隨後他鬆手唸出咒語,黑暗的魔法侵襲著我的身體與精神,讓我昏厥在他的腳下,只餘他狂傲的笑聲。


「所以妳……現在才會害怕魔法。」馬克瞠目結舌的扶著我肩膀,但我卻無法回答他。
「夠了……我不想談他。」我將身子緊緊縮了起來,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,我無法制止我身體的顫抖。
該死的是,我又想到了亞森,他雖然常常把我忽略,但卻是所有被遺忘者中對我算最好的傢伙;至少在我沒他告白之前,他一直都是那樣的……

亞森……我好想哭。
我知道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我,但我想見他……就算遍體鱗傷也罷、死在他的手中也罷,如果我的性命真的即將走到盡頭,那麼我會希望在死前還能看他一眼。

──天啊,查德諾妳這個白癡!這個死到臨頭還對亞森掏心掏肺的白癡!

很好!我又想痛哭了,但我已經虛弱到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,甚至快要開始無所謂了,就這樣閉上眼再也不要起來也罷,再見了!我親愛的主人!雖然你一定很高興終於擺脫了一個麻煩……

「啊,那是……!」男人類注意到籠外的動靜,警覺的抬起頭來卻見到意外的傢伙──露西雅。

只見她朝這裡走來,靜靜打量著我和馬克。
「這小傢伙是要死了?」露西雅問,馬克則激動的握著鐵欄杆,惡狠狠的瞪著她。
「對,托妳的福!亞森在哪裡?」馬克晃著牢籠,而我已經快失去所有的意識。

「亞森即將要被判死刑了,他被大藥劑師帶去工作室,很可能會被直接分屍然後給其他縫補者使用。」露西雅忍住和人類說話的難堪,努力讓自己平靜的說出這席話。

什麼?我的意識終於清醒起來,和馬克同樣驚訝的看向她。
「妳這個騙子!我不會相信的!」馬克大吼著,讓我感到頭痛欲裂;但我清楚這是十分可能發生的──我那親愛的主人太多仇敵了!

「法拉尼爾的手下為了問話將我在路上攔住,所以我才能得知他們這次的行動指向亞森;聽著,為了救他,我沒時間跟你耗。」露西雅冷漠的打斷馬克,表情的嚴肅與陰狠讓我徹底相信她身為獵手的本事。「我只給你們十秒鐘考慮是否與我合作,如果回絕,我馬上就在這裡毀掉你們,讓他們那些混帳連人證都找不到。」

她是認真的──我吃力拍著馬克的背,暗示他不要衝動;所幸他並不是個愚笨的人類,而是個極富經驗的冒險者,這讓他很快的冷靜下來,低聲咒罵幾句後坐了下來。

「看在亞森的份上……妳要我們怎麼做?」他深吸著氣,眼神帶了不甘願的覺悟。

她冷冷一笑,雙手做出結印並開始誦唸著冗長的咒語;虛空火燄在她的胸前開始凝聚,不消多久便形成諾大的灼熱火球。
旋即火球被她拋了出去,掃過牢籠並往牆上轟出巨大的窟窿,而鐵欄杆也因無法承受這過高的溫度融化;想必如果我們拒絕她,這顆火球就會直直落在我們身上。

「你的裝備和這裡的地圖我帶來了,戰士,就放在這裡的門口,你會知道該怎麼做;而妳,查德諾……跟我走。」露西雅看著馬克將我扶出牢籠,然後抓起我的手,毫不留情的衝出房間,留下馬克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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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

「聽說亞森被法拉尼爾抓走了,馬克。」
「那真是大事情啊!露西雅,怎麼辦呢?」
「呵,你先不要慌,法拉尼爾的手下正是為了此事找我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他們說了些什麼嗎?」
「他們問了關於奴隸的事,還有講了一些亞森的壞話;我決定前往他們的去處看一看,如何,要來嗎,馬克?」
「唔……我可以跟著去嗎?」
「有什麼關係呢。」
「好,走吧。」
「走。」

於是事情就這麼說定了。


(……好啦,沒看過陰陽師的人不會懂這個梗Orz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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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